第二章:足跡-高階嚙術師?
本來的計畫是到城鎮遺跡去調查看看,卻偶然遭遇敵人並聽見他們對皓莉耶德絲的各種意淫和侮辱,在忍不住出手幹掉這三個活膩的傢伙之後,蹲森林裡重新組裝武器又感受到了那種奇怪的監視。
不知道你是否也有過這種感受?
明明總能感受到一股來自後方的視線,真要回頭去找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最終只能說服自己那不過是錯覺,或者只是某種偶然路過的動物......
起初凱特西靈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曾經在德西夫人民共和國受過最專業的軍事訓練,曾遠赴枸司忑聯邦加入過帕貝特門派進行過偵查及反偵察訓練,正因如此才會對那種被某種視線盯著的感覺如此敏感,對方的聲音逃得過人耳卻逃不過他頭上的貓耳,在轉過頭去的那一刻捕捉到對方倉皇逃離的聲音。
由於太過在意,凱特西靈決定先調查一下究竟是什麼在監視他。
「一半的腳掌......」讓他感到很意外的是,發現的第一個線索居然不是鞋印而是腳印,從只有腳掌的前半段的腳印判斷,對方大概是不想發出聲音而踮腳尖行動,從腳掌的大小可以大概推斷出對方要不是小孩就大概是個女人。
而且從這些殘留的腳印來看,監視者在逃走之前離他不超過十公尺的距離,就這麼點距離不太可能什麼都看不見,就算對方把自己偽裝成草,用這麼快的速度離開應該也會產生點動靜。
對方也不像是擅長潛行的專家。
「嗯......有趣。」
操作機弩讓箭匣裡的弩箭被送上箭機,凱特西靈維持著剛才把機弩架在前臂上的預備射擊姿勢,壓低身體跟著線索慢慢前進。
也許是認為自己已經離開至安全距離,對方從踮腳尖變成用正常走路姿態,從步伐的間距來看,他覺得也許對方並不是小孩,這比較像是成年女性才會有的步伐。
跟著這足跡走出森林。
當景色豁然開朗,眼前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從山壁上的裂隙不斷湧出的河水匯聚成了一條小河,這條小河順著斜坡一直穿過城鎮廢墟最終流向大海。
在這個四面環海的孤島上,這樣的小河便是居民的生命線,也讓凱特西靈知道自己不需要一直靠椰子解渴。
奇怪的是,他追蹤的足跡到這裡就不見,明明還沒到那些岩石覆蓋的區域,然而眼前草皮上除了一對腳印以外什麼都沒看見,奇怪的是那腳印中間被踩扁的草好像被什麼重物壓住似的完全不會復原。
蹲下來想仔細觀察,卻感覺自己的臉頰貼到非常柔軟的東西,下意識後退並伸手去摸眼前那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區域,熟悉的滑嫩觸感和形狀讓他忽然明白,剛才自己撞到的物體似乎是女人的臀部和大腿,而且摸起來居然比皓莉耶德絲的美臀更柔軟......
「啊!」
眼前忽然冒出女人的尖叫聲,凱特西靈驚訝地發現眼前的確出現一個透明且模糊的人影,因為太過訝異的關係沒有在第一時間閃掉對方的巴掌。
狠狠吃了一巴掌,正想要跟對方拉開距離,但眼前卻被一團不知從哪冒出的黑霧給擋住視線,被籠罩其中的他憋氣並舉著機弩保持警戒,直到那黑霧散去他都沒有等到對方攻擊。
不遠處的小河忽然有水花濺起,隱約聽見有東西在高速游泳的聲音,於是便猜測道:「跑了嗎?」
曾經認識一位女性也擁有類似的能力,那是他所屬的野百合冒險團的前團長茱蒂妃栩‧伊文鑠爾德,這個喜歡惡作劇後露出欠扁笑容的女人,她就擁有能夠忽然從任何人眼前消失的本事。
但是前團長的能力是屬於影響人的認知來達到隱形的效果,能不能完美隱身取決於被能力影響者的認知。
剛才不小心摸到的那個女人卻不一樣,要不是對方不小心被他摸到;要不是對方潛行能力根本是外行;要不是對方太過於慌張,那足以跟環境完全融為一體的隱形能力簡直可怕,就算站在毫無遮蔽物的空地上也毫無破綻。
如果這個女人有惡意他早就死透了。
從剛才游泳的聲音判斷,那女人是逃往河流的下游也就是城鎮遺跡的方向,而且那游泳的速度不是普通人類能辦到的......沒意外的話這個在孤島上生活的女人跟他還有皓莉耶德絲一樣都是高階嚙術師。
在這裡說明一下,何謂嚙術?
自古以來青萍大陸上的人們認為,上至星塵、月亮、太陽下至花、草、樹、林、山、河、海......等等一切萬物,都是由某種齒輪環環相扣來達成生生不息的循環,而這種齒輪就被稱之為「嚙」,用於操控「嚙」的技術便稱為「嚙術」。
人類經過數百年的研究,發展出了一套套與嚙術相關的體系和門派,嚙術如今被廣泛應用在各個你能想得到的領域,就連凱特西靈手中的那把機弩,其內部機械也必須持有者懂得一點基本嚙術才能驅動。
而嚙術師之中又有一種特別的存在,修練至能與自然界的三階生物進行升態,並能夠繼承三階生物的嚙齒輪的嚙術師便被稱之為高階嚙術師,他們身上會擁有普通人類不會擁有的特徵和特殊能力......
雖然無意想跟蹤和騷擾對方,但凱特西靈本來就是想要到城鎮遺跡去調查,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孤島上撞到一個看不見的女人,既然對方已經往城鎮遺跡的方向逃,他也只能鼻子摸摸順著這條河流往下走。
這座島其實也沒有多大,剛才女人的尖叫聲引起那些宗教狂熱份子的注意。
由於這些人本來就嚴重的重男輕女,在男女比例極度懸殊的情況下對女性的叫聲特別敏感好像也能夠理解,這些人就像嗅到血腥的餓狼一樣開始往叫聲傳來的方向搜索。
躲在一棵古老且巨大的涼亭蕈菇上,利用安裝在機弩上的瞄準鏡仔細觀察這些宗教狂熱份子,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要被這些傢伙發現,因為這些瘋子非常擅長使用一些反人類的方式作戰,和這些人交手實在是一種非常痛苦的體驗。
他的前團長茱蒂妃栩便是死在自制教派的神殿殺手的手中。
非常想要除掉出現在瞄準鏡內的任何一個人,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麼做,敵人的數量超乎想像的多,也許追著南海女妖號的那三艘敵船都沉了,如果他們所有人都聚集在這座島上那可不是件好消息......
等待這些敵人往小河的上游走去,確定不會被發現之後他才從涼亭蕈菇上跳下來,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預料......
「你......」
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個敵人會躲在涼亭蕈菇底下乘涼,剛才他太過專注而根本沒有察覺到正下方的狀況。
那一瞬間,忽然見面的兩人都受到驚嚇,這個落單的自制教派份子大概也沒料到只是想摸魚一下,居然會遇到那個他們一直追殺的敵人。
這傢伙瞪大雙眼舉起手中的機弩想要射殺眼前這該死的辱教者!
凱特西靈貼上去,用匕首刀柄尾端狠狠敲擊對方的關節,扭身便閃開了那近距離發射的弩箭,另一隻手抓住機弩的護木用力往上推,也許是因為這個傢伙過於緊張和激動,機弩已經被牽制住並反過來指著自己的下顎,仍然用力扣下扳機一箭射死了自己。
稍微整理了一下對方的服裝儀容,讓他坐在涼亭蕈菇底下盡量整個人看起來安詳,就一附是因為生無可戀而吞箭自殺的模樣。
至於他身上的那些裝備凱特西靈是一件都不敢拿,要是被他的同伴發現有東西遺失那就不是自殺了。
「笑一個......武器拿好......對,就是這樣。」讓凱特西靈感到困擾的是,不管怎麼擺動這個敵人看起來都一臉猥褻。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同伴沒有發現這裡的狀況,把這個「被自殺」的傢伙丟在這裡不管,平復一下那心有餘悸的心情趕緊溜。
不管是一開始遇到的那三個人,還是在現在小河上游搜索的那群人,他們似乎都是從城鎮遺跡的方向過來。
也就是說那城鎮遺跡很可能已經變成這群宗教狂熱份子在這座島上的根據地,隨便闖進去的話一定會出大事。
躲在雜草已經長得比人還要高的田地內,透過瞄準鏡遠遠看著那些廢棄的房屋。
因為太久沒有人居住的關係這些屋子早已經被各種植物侵占,有不少牆面常年在風吹日曬下早已經腐蝕而坍塌,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螃蟹在道路上大搖大擺逛街,也有不少鳥類把這些房子的屋頂當作休憩之地。
很快他就發現到處都有敵人的身影,不過這些人似乎只是漫無目的地在搜索物資,從那鬆懈的程度大概就能夠明白,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他們一直以來追殺的對象也在這座島上。
凱特西靈開始慶幸自己在離開前有把生火的痕跡處理掉,這些人要發現他大概還得要再過很長一段時間。
得抓緊這段時間趕緊搜索有用的物資或者是想辦法找到皓莉耶德絲,再來就是得找到一個不會被這些人發現的藏身處。
悄悄摸進一間空房子裡,一走進房屋他便感受到一種奇怪的不協調感。
撇除房屋內的積沙、積塵、積水以及一些到處亂長的植物,這間房子裡的家具和物品出乎預料的齊全,拉開廚房的抽屜發現裡頭還擺放著一些餐具,就連碗盤也還整齊地擺放在櫃子內,鞋櫃裡也還有幾雙鞋子。
如果只看這些櫃子裡的東西真的會以為這裡還有人居住。
從一個用來擺放各種工具的櫃子裡拿出麻布袋,凱特西靈開始搜刮一些有用沒用的東西。
一棵生長歪斜的樹撐破了這間房子二樓牆壁,他出腳用力踩了幾下確定樹幹足夠堅固,才順著這棵樹往上爬並落到隔壁房的屋頂上,匍匐在地讓頭上的貓耳貼近屋頂仔細聽屋子裡有沒有傳來敵人的聲音。
等待片刻確定沒有聲音後才跳到二樓的陽台上。
「什麼?」
本來躺在椅子上睡覺的男人忽然被驚醒,他有些迷糊地左顧右盼,稍微打了個呵欠之後便起身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
把書櫃、衣櫃、抽屜、儲物箱一一打開,男人可以肯定剛才聽到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猜測著也許有什麼動物闖進房子裡,但找老半天都沒有找到任何的野生動物,最終把目光放在早已經沒辦法關上門的陽台。
他不知道的是,陽台上有一個人抱著機弩,背靠著牆站在視覺的死角處,隨著他一步一步越來越靠近陽台,那個人也做好了扣動扳機的準備。
「喂!還在摸魚啊?」一樓傳來了另一個人的呼喊聲。
「別吵,老子剛才在閉目養神!」
這個男人轉身往一樓走,凱特西靈才放下機弩悄悄探出頭去,確認二樓已經沒有人之後才悄聲無息地潛入。
小心接近樓梯,仔細偷聽著來自一樓的對話聲。
「神父要我們到島的北邊去搜索,有人在北邊的天上發現不明的巨型鳥類身影,說不定那是南海女妖號的副船長,長得很騷的那個女人。」
「嘿嘿!有女人的話,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別傻了,不會無聊的事情也不會輪到我們......」
兩個正在聊天的人根本沒注意到,機弩的準心早已經對準他們的腦袋,只要扳機扣下的話他們就沒命了,兩人一直聊著一些對未來不怎麼看好的話題,一邊抱怨著當下的處境一邊離開了這間房子。
凱特西靈這才把武器揹好開始搜刮物資,很快就發現這間房子和上一間房子的狀況幾乎一模一樣,在大部分的東西都沒帶走的情況下,這間房子的主人就已經離開,這代表以前居住在這裡的居民是匆匆離去。
書櫃裡的書本大部分都已經腐爛到看不清內容。
通常保存完好的物資都是在櫃子和抽屜裡,凱特西靈小心拉開那看起來像是辦公桌的抽屜,發現裡頭躺著幾支樣式非常古老的筆和文具。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保存得非常完好的筆記本,表面看起來有些糟糕且紙張嚴重泛黃,就算拿起來翻閱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內頁不管是字跡還是圖案都非常清楚。
可以在這種地方找到一本還能讀的書,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蹟,而且每一頁的最上面都記錄著某種像是日期、天氣、星象的資料。
心想也許是一本不知什麼年代的日記,於是也把這本書放在麻布袋裡收好。
「有入侵者!所有人保持警戒!」
屋外傳來的吶喊和號角聲讓凱特西靈差點嚇死,緊張地抓著麻布袋趕緊翻回到屋頂上,躲在暗處觀察一陣子發現這些人好像不是在找他。
「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是個看不見的女人,抓住她!」
遠遠的,凱特西靈注意到城鎮中心的方向忽然飄出眼熟的黑霧。
有不少敵人開始往那方向聚集過去,接著便開始出現翻箱倒櫃的聲音,蹲在高處的凱特西靈看見一處積水忽然濺起水花,就像被某個看不見的人給踐踏過。
從足跡來看就知道那位看不見的小姐大概慌了,憑這變態的隱形本事若是蹲在某個地方不動這些人應該也很難找到她。
若這樣亂跑留下足跡和動靜的話反而更容易被對方找到。
小說創作(R18) (5)